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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稀有金属公司总经理伊恩•希金斯

作为稀土合金和高纯度稀有金属生产的世界领导者,稀有金属公司(Less Common Metals)拥有大量工艺技术和切削设备来满足客户日益增长的、负责的、专业的材料要求。2008年中期,稀有金属公司被加拿大初级矿业公司大西部矿业集团(Great Western Minerals Group)收购,目的是建立以永久磁性合金和其他应用为基础的稀土生产垂直一体化供应链。
伊恩•希金斯: 建立中国以外的稀土磁材合金垂直一体化供应链
----专访稀有金属公司总经理伊恩•希金斯

亚洲金属:过去20年,稀有金属公司成为一个全球领先的高纯度金属和磁性材料所需的金属生产商和供应商。您能否简短介绍一下稀有金属公司的历史,且它是如何取得今天突出的成就?

伊恩: 稀有金属公司成立于1992年,此后十六年左右一直为私营企业。该公司最初是由大卫•肯尼迪(David Kennedy)建立,他曾担任庄信万丰(Johnson Matthey)稀土产品技术部经理。大约成立四年后,稀有金属被另一大型私有公司麦尔德霍姆(Meldform)收购,该公司是在稀土和钴行业都占有重要地位的贸易公司且对稀有金属公司的两种原材料很感兴趣),对麦尔德霍姆公司而言,当时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收购时机,因为它为稀有金属公司提供了更多的扩张资金。到2002年中期,稀有金属在西部作为一个独立操作的公司存在,但是原材料供应安全性较为脆弱。2008年稀有金属公司被大西部矿业公司收购,并作为整体综合矿稀土市场经营模式的一部分,自此稀有金属公司成为该模式的市场终结者。
稀有金属公司以稀土为基础生产合金,主要市场是稀土永磁行业。以钕铁硼和钐钴磁性合金为主,但是我们也生产以稀土为基础的各种合金和过渡金属,包括镧、铈、钆、 钇、 铽、镝、镍、钴和铝。
稀有金属公司特别的地方在于我们独立于任何特定磁铁生产商,我们不制造磁铁,和任何特定磁铁制造商都没有关联。我们着重强调客户关系,我们的客户群较小,且都不是中国磁铁制造商,所以我们在技术、商业、运输或者其他各个方面保持沟通,确保我们完全明白客户需求并时刻准备满足这些需求。我们能走到今天的主要原因是我们以客户为本。

亚洲金属:最近稀有金属公司将工厂从别跟海特搬迁至埃尔斯米尔港胡顿工业园。您能简要介绍一下新设施的核心利益和特性,包括新设备和扩大生产能力吗?

伊恩:这是一个较大的工厂,占地面积是之前的两倍。作为大西部矿业公司的一部分,稀有金属公司要确保能够完成公司相关的稀土产量。旧设施无法胜任,尤其是规模和产能。这不只是建筑面积的问题,还有屋顶高度及原材料、半成品及成品的存放问题。我们决定寻找新地址,经过7-8月的努力,找到这个比较理想的地方。稀有金属公司是高耗电企业,所以我们不得不使用专门的高压电供应。
作为搬迁的一部分,我们准备翻新旧址的所有设备。我们升级改造某些设备,这主要是因为之前的工厂不受法律法规的限制,但搬迁至后就不一样了。工厂地面布局规划颇多。我们雇佣尽可能多的工人工作。我们也在数据分析实验室增添必要的现代化工具和设施,以满足我们将来预期的各种需要。
至于新设备,2011年末,我们接到我们第一批带铸炉。与此同时我们也启动租约使得设备可以直接进厂。新设备于2011年底修建,2012年早期试运营。2012年早期我们采购了另一批带铸炉,目前正在安装。安装大约已经完成了2/3,预计2013年第二季度晚期或者三季度早期开始试运营。
产能是一个较为主观的概念,看你如何采用倒班模式,但是如果三班倒的话,在安装带铸炉之前我们的年产能就可达约1100吨。每一个带铸炉年产能约为700吨,这样我们的年产能就可达2500吨,是之前产能的两倍多。带铸炉不仅仅可以增加产能,还可以利用技术优势。带铸合金是制造钕铁硼磁铁的行业标准。过去我们通过模具生产合金,仅仅浇铸成较薄的薄板,但至少薄板是在静态的模具里。薄板的微观结构不太适合磁铁制造。相对不纯;在边缘可以看到细粒性分布冷凝组织,在凝固的合金中心存在相当大的颗粒。多数合金制造商不再使用模具制造合金,而改用带铸合金,所以如果我们实现目标是将大西部矿业公司的钕加工成合金,我们需要掌握这项技术。
当然作为综合“矿山直达市场”模式的一部分,必须把稀土氧化物转化为金属。过去,我们通过真空还原和重熔工序制造金属,将稀土氟化物和钙混合,将其加热,最后生成氟化钙和稀土金属两种不混溶液体。至于凝固,这些液体可以分别凝结成固体,你可以将两者分开,得到副产品氟化钙和纯度较低的稀土金属。通过在高真空环境下冲溶稀有金属,可以去除大部分杂质,得到较纯的稀土金属。该生产工艺对于较高价值的稀土金属,价格较为划算;事实上这是生产纯镝和铽的标准方法。可是,对于轻稀土,比如钕,真空还原和重熔的加工成本相对较高。
当前制造像钕等金属的工业标准方法为电解法,将直流电流通过熔盐池,主要是氟化钕承载池的氧化钕,最后在阴极得到金属钕。电解法生产稀土是中国独创的工艺。我和一个行业专家工作了一段时间,他制作基本的工程制图。然后到英国铸造技艺公司将这些粗略的制图转化为电解槽真正的设计制图,我们已经建造了两个电解槽,就在厂区内。预计2013年二季度末或者三季度初这些电解槽就可以试运营,根据结果,我们计划在此地大规模生产稀土金属。而生产合金的主要原料是稀土金属,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尽快生产可以加工成金属的氧化物,终极目标是自己生产稀土氧化物供应。
稀有金属公司电解金属制造项目主要目标是开发一个符合最高水平的环境、健康和安全标准的工艺。我们对提取系统和适当的保护和处理设备方面做了大量投资,致力于操作过程的场区监测。操作工程中,符合法律法规是我们最低的要求。

亚洲金属:稀有金属公司制造和提供钐钴和钕铁硼磁材。着重大幅增加钕铁硼磁材,而较少关注钐钴市场。您能说说这两种产品的优势和劣势以及钐钴磁性磁材的行业增长前景吗?

伊恩:一般来说,由钕铁硼磁材在室温下性能较高;较高的能源产品,较高的顽磁性等。加之钕铁硼过去成本原料较低,相比钐钴,原材料更容易获得。结果,人们普遍认为,相比钐钴,钕铁硼供应问题较少。如果回顾过去,即稀土价格波动之前,钴价格波动较大,导致采购商推迟采购钐钴合金。
大卫•墨菲,是磁性材料方面的专家,也提供一些关于这两种材料差异的意见。钐钴比钕铁硼更易碎,更难切割。另外,主要的钐钴合金,Sm2Co17很难磁化,这意味着磁铁制造商要使用已经磁化的材料来生产。由于处理磁化材料的物流会将装配过程复杂化,所以多数磁铁制造商一旦装配完之后,就将产品磁化。
可是钐钴有较强的耐温特性。钕铁硼中添加镝的主要原因是提高耐温特性,但是即使是高镝合金也无法和钐钴相比。当然,为了某些特殊应用,大幅增加镝会提高钕铁硼成本,钐钴就成为了高镝钕铁硼的较为便宜的可替代产品。最近钴价格波动很小,使该产品更具吸引力。
有迹象显示,过去18个月有一些替代产品,但是多数应用情况下,如果改变磁性要有个较长的转化过程。
我们处在这样一个阶段,如果设计师要求要加入稀土磁体,他会本能地想到钕铁硼磁材,如果对钕铁硼磁材的特性不满意,才会考虑其他材料。
另外,钐供应较为有限。假设中国稀土氧化物产量每年约为12万吨,而钐产量约占1%,金属钐达1000吨,相当于3000-5000吨的Sm2Co17。而中国内部市场情况不明,估计当前市场钐钴合金年产量约为1400-1500吨。需求可能翻倍,供应也不会有大的问题,但是当对比钕铁硼磁材每年7万吨以上的需求,你就会认识到其实替换的空间不是很大。

亚洲金属:过去几年,集中在研发努力很大程度上出自日本,通过引入新高效生产方法,大幅减少永久磁铁的镝含量。您认为这些重要的技术突破会对镝全球需求产生多大的影响? 需要做些什么来扭转当前依赖镝磁体技术转型的市场局势?

伊恩:首先,这类研究是有必要的,因为用于高性能磁铁合金的稀土产品生产不平衡,尤其是钕、镨和镝。而全球镨和钕供应由中国北方较大产能支撑的,镝产量则更为有限。按照镝今天的消耗速度来算,稀土材料限制了全球高性能钕铁硼磁铁合金的产能。
中国以外的新来源多为由镝含量较少的轻稀土支配的矿床,市场会大幅扩张全球钕和镨产量,但是镝供应缺乏,新钕和镨资源采购有限。研究减少高性能磁体使用的镝数量和新镝的可持续发展对避免供应减少和促进未来市场增长都是有必要的。

亚洲金属:2008年,稀有金属公司成为加拿大初级矿业公司,大西部矿业公司的一部分。而该公司的标志性项目,斯蒂恩凯帕格拉尔稀土矿项目(Steenkampskraal)投产,会有效的呈现稀土磁铁合金生产供应链垂直一体化发展。您能否简单介绍一下该发展的重要性?那么它对稀有金属公司意味着什么?

伊恩:稀有金属公司使重要稀土供应一体化至关重要。在大西部矿业公司收购之前,稀有金属公司易受到市场需求和价格波动的影响,且受制于不公平的价格差异较大的公开市场。稀土行业整体需要稳定现实的价格供应保证,满足不同稀土应用的需求,很可惜,当市场存在一个有力的供应商,这个目标就无法实现。中国实施了很多政策,试图使行业走向正规,关注环境问题,提高健康和安全标准是值得赞赏的,他们做得很对。当然,这些法规运用在实践上并不理想,但是你不能批评中国现在正在努力做的事情。
简而言之,市场需要将替代资源引进到中国。对我们而言,就像是一个咒语,但是“保证供应,稳定实际价格,”是整个行业技术追求的目标,稀有金属公司和大西部矿业公司努力达到这个目标。当然对于稀有金属公司,我们有一个独立于中国生产的内部来源供应,这对我们的将来至关重要。它还带给我们扩张的可能性,我们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认识到稀有金属公司和大西部矿业集团公司生产模式的关键作用很重要。稀土生产商不满足于现成的产品,他们定制产品,这就需要大量的技术工艺。为了实现价值,生产商必须制造终端用户真正需要的产品。

亚洲金属:紧随美国钼业芒廷帕斯矿(Molycorp’s Mountain Pass)和莱纳斯维尔德矿(Lynas Corp’s Mt. Weld),大西部矿业公司的斯蒂恩凯帕格拉尔稀土矿项目(GWMG’s Steenkampskraal)是世界其他地方第一个达成生产的。您能否介绍一下“先行者”优势的重要性和它将带来的核心利益?

伊恩:由新的非中国稀土供应商来达成生产至关重要。目前情况下,重建稀土供应链信心很重要,否则就会出现技术转移。无论稀土资源比可替代资源好多少,如果担心供应、价格波动或者可能重新将工厂安置到中国这些问题,就会出现增长缓慢,甚至市场收缩的情况。另外,唯一能够使终端用户安心的是使全球供应源多样化,而不只是中国模式。铈和镧有可能产能过剩,尤其考虑到新的合资企业会扩大铈和镧的产能。很难说这些多余的材料会流向那里,什么类型的应用会使用这些多余的材料。考虑到镝供应有限,导致高性能磁性合金收缩,可能一些新项目达成生产时,钕市场会出现供应过多的现象。
市场产能过剩很危险,在这层意义上,“先行者”优势很重要,因为它能使一个项目更接近消费商,同时在其他项目生产和稀土材料过剩之前,确立自己作为供应商的地位。今天有成为稀土供应商的机会,但是不是永远都有;行业没有为十几个额外稀土项目留有余地。就是说,项目的产品结构十分重要。重稀土矿床兴趣较浓就可以理解了,即使很多新投资商多年不生产,但依旧有大量机会达成生产。

亚洲金属:过去几月许多稀土产品价格下行,近期复苏的可能性不大。一旦斯蒂恩凯帕格拉尔稀土矿项目达成生产,大西部矿业公司会满足多数稀土原料采购要求,可是过渡时期,您如何维持充足库存避免原材料价格下跌?

伊恩:稀有金属公司是稀土采购的老行家。许多稀有金属公司员工,包括我自己,在稀土贸易行业工作了几十年时间,主要为制造商采购原材料。我们追求一流的采购策略;在市场价格下跌的情况下,我们尽可能避免买进原料。确保满足订单需求,减少合金交易,抵制原料采购。尽力保持平衡,但是当然因为订货到交货的时间,这对我们而言很困难。从长远来看,我们需要满足客户的短期材料需求。